无人机、机器人能真正取代人类吗?
2021-01-04
你可能注意到,在商场、海底捞等场所逛街吃饭的时候,会碰到向导机器人、送餐机器人。
越来越多的机器人正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,武汉大学发布的一项调查预测,到2025年,机械和机器人将取代中国5%的工人,从而导致某些工作岗位的消失。实际上,从人工智能、机器人开始进入主流视野,人们就开始担心有朝一日被机器取代。
曾经,富士康这样的大型工厂可以解决很多就业问题。比如2010年,富士康落户郑州的时候,一年时间就招聘了13万员工,而富士康最多曾在中国大陆雇佣120万工人。
而现在,他们在深圳研发出了“无人工厂”,通过部署在生产线的机器人,即便在没有灯的环境里,也可以24小时不间断生产手机、电器等设备。
当机器人、无人机、无人车进入某个领域后,原来的从业者,何去何从?
这个问题放在农业领域会更加特殊,因为甚至不需要机器来占领,农民自己本身就在渐渐退出这个行业。
一位长期观察农业的专业人士告诉极客公园,“目前中国农业从业人口的平均年龄在60岁左右。在江苏地区,农民普遍已经70岁了,北方可能在50多岁左右。人们宁可到城市打工、看大门,也不愿回去种地。老年人干不了,年轻人不愿干。”
因此,农业这个“内忧外患”的行业环境更能诠释,先进生产力与旧生产关系的矛盾:当无人机、无人车、无人农场的概念落地农村后,那些脱离了“土地”的人去哪了?
新职业的形成
根据十四五的规划,2035年中国的城镇化率会达到75%,而现在是59.6%,也就是说还有16%的人口会从农村去到城市。越来越多的人离开农村、离开农业的时候,谁来种地生产粮食?
“未来农业一定是无人化的。”农业科技公司极飞科技联合创始人龚槚钦认为。
前不久,他们发布了一系列无人车、无人机、自动驾驶仪等智能硬件,能够完成播撒种子、割草、喷洒农药等动作,操作人员只要按下按钮,几乎就不需要再参与,机器会全自动完成作业。
“无人化”并不是真正的无人,而是人不再需要到农田里去,甚至转而坐到“办公室”里。53岁的新疆农民老马,今年买了一架农业无人机,本来考虑过两年就不种地的,决心再干十年。无人机的自动化操作,大大降低了劳动强度,不再需要自己亲自走到地里去打药,让他可以相对轻松地管理800亩的棉花田。
根据公开数据,极飞在今年春耕作业量是过去3倍,大疆也比去年翻了两倍。但两者加在一起的作业覆盖面积,也只占现有耕地的10%,这个市场依旧有巨大的增长空间。
“未来的土地在种植过程中会越来越标准化,使用更多的科技工具来种地,这是一个趋势。”极飞科技创始人彭斌说。
因为无人机的应用,过去几年已经诞生了数十万的无人机飞手。虽然这是个新兴职业,但也正随着农业数字化的进程在完成自身的迭代。彭斌介绍,国内很多职业的飞手正在转型成为农业服务专家。“单纯购买一台无人机喷洒农药这项工作越来越难做了。随着无人机系统的迭代,它可以通过数据来帮助用户了解农田的长势情况与喷洒情况,节约农药使用量。”
“不应仅当个飞手,而是农业服务的专家,可以提供完整的解决方案,带着农药、带着服务和技术帮助农民完成农田的喷洒。”彭斌透露,“保守地说,目前极飞有3-5成的飞手已经完成转型。”
极飞成立了一个学院,专门帮助传统农业从业者或其他行业的人掌握农业知识、操作无人设备,目前已经培训了10万多人。
他觉得,随着人口的减少,每个人负责的种植面积会越来越大,职业农民必然会诞生。“同样,像现在的抖音、快手,很多人通过直播卖农产品,这个(新兴)群体也会越来越多。”
另一家农业科技创业公司丰疆智能的副总裁姚远告诉极客公园,“未来的农民可能会使用耕、种、管、收全系列的机器,他们可以借助后台的数据来进行管理。操作者并不需要在农业领域很专业,会操作电脑、系统就行。”也就是说,未来农民的工作内容里可能包含“数据分析”,农民转型为农业工人。
而当农业“工业化”之后,会有更多的人才进入其中。姚远举例了个例子,一个北大的博士毕业后,做了一个农场,做大米品牌,做灌装礼品,后来又投资了灌装的生产线,他觉得未来会有越多越多这样的人加入农业创业。
“随着智能农机的发展,农机的经销商也会慢慢转型,将农事服务放到自己手上,形成新的模式,真正意义上的农业服务公司就慢慢出来了。传统的农民可能会逐渐加入农业服务公司上班。”
新的财富分配规则
新职业诞生的背后,本质往往是财富链条的转移。
大学生毕业通常想去互联网、做电竞、做服务行业,但很少人愿意种地。龚槚钦认为,本质在于,过去的农业价值链分配不均,财富通常被渠道端和平台端获取了,但生产者却没赚到什么钱。
“前端种地的人没有办法真正跟消费者连接在一起。人们通常会相信一个品牌,去买它的东西,但没有办法单独相信一个农民,去买这个农民的东西。”
不过,更先进的数字化工具正在改写传统行业的旧规则——在电商、物流基础设施越来越发达的当下,农业从业者可以利用新的工具,让生产更加稳定、标准化,从而更容易地运营起自己的品牌。
“当农民有了数字化工具以后,他们反过来可以管理更多的地,并且通过物联网、区块链、大数据,把他们的生产过程全部跟城市的消费者绑定。这个时候价值链就往上游转移了,农民自己的品牌便有了更多的溢价能力。这个时候他们发现一个农民可以管更多的地,比他在城市里面送快递、送外卖要赚钱了,而且收入更稳定了,更多的人也就回到了农业。”
除了农业科技创业公司在生产端的发力,电商平台也意识到生产端的价值。阿里、拼多多、京东等近些年都投入了大笔资金在农业流通、生产环节的改造上。
其中,重新建立新的产业平衡机制、新的财富分配机制,是这场农业变革的重要特征。
比如,有电商平台曾提出的“新农商”模式,是通过联合当地政府,打造以新农人为创业带头人,工厂、代运营公司提供第三方服务,政府监督、平台扶持的新农商发展模式,以确保农户的核心利益。
在这个机制当中,电商平台在项目初期提供产业扶持和营销扶持;中期形成较为稳定的第三方“代服务”机制;后期则逐渐退出,合作社全权掌控,并由当地政府确保利益分配依规进行。
总结一下就是,通过打造产、销、研、加工一体化的现代化农业产业链系统,诞生新的商业模式,让农民逐渐打造自己的品牌,形成有利于农户的利益分配的格局。
姚远预测,“农机真正的实现智能化起码还需要5到10年,因为农机的大数据是个非常复杂的体系,它是一个生态的概念。”
而在农业智能化、价值链重构的过程中,龚槚钦认为,人们并不需要担心人被机器替代了怎么办。“我们真正要思考的是我们的教育体系和社会组织体系,怎么去培养更多的人来填补新的岗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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